声音传来,像说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。
白砚扶着山壁的手却倏尔握紧,指骨被凌厉石尖划破,鲜血沿石壁流下。
“是吗”他语气很淡,“原来真的死了。”
即便早已猜到,可亲耳听到时,那滋味也不一样。
季遥歌朝他走了两步,被他喝止“别过来”
“别过来”第二声,很是无力,他肩膀靠到石壁,头也歪倚上去,忽全身耸动,不可扼制地笑出声来,“哈哈哈那个傻子真的死了”
肆无忌惮的笑声。
季遥歌沉默地听着。
他笑够后开口“你可知,她死的那日,任仲平用什么理由将她骗走的”顿了顿,又道,“是通天丸。”
语毕,他又笑了,语不成调“你说她傻吗”
季遥歌仍旧沉默。高八斗说她的原身是个双绝体,天生缺少感情,那么后天呢她有没爱上白砚或者说有一丝动心这个问题,永远不会有答案,然而季遥歌好奇。她缺失一魂,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顾行知了,如果有一天遇见,她也不知道会怎样。
他笑了很久也没转身,直到身体撑不住,有些往下滑,他才咳着停下笑“喂,我说我想和她结为道侣是真的,我想护她周全,也是真的,我曾经承诺过的,都是真的,你信吗”
这无关情爱,十二年的陪伴,于卑微中的扶持,无数光阴流转间的深厚情义他的承诺,从来都不是假的。
“我信。”季遥歌没有犹豫。
纵有再多不堪,也总有一丝真实未曾泯灭,那是初心。
刚才,她感受到他的情绪了。她本未到轻易感受他人情绪的境界,尤其面对的又是白砚这样心机深沉、擅于隐藏的人,这样的人,情绪最难捕捉,可就在刚才他的情绪外放,无法收回。
那感觉对季遥歌而言,仿佛眼前是春光明媚、百花绽放的山野,分明该是春暖花开的时节,她却如置身凛冽的寒冬大雪下,彻骨冰冷。眼见为虚,心里所感受到的,才最真实。
大哭为喜,大笑为悲。
他的笑,至悲至痛。
“多谢。”他扶着墙壁,再度迈步。
“你的伤,我有办法治。”身后人的语气一如即往平静。
白砚再度顿步,季遥歌却快步越过他。
她的声音闲凉“日后别在我面前作那副姿态了,我不喜欢。走吧,出来很久,该回去看看任仲平了。”
他一愣,却见她已慢步朝前,既不扶他,也不看他。
所以,他赤红双眸的狼狈懦弱,她没有瞧去。
夜深露重,山间只剩月影祟祟。
一道黑影降在刚刚季白二人苦战过的林中。林中漆黑一片,连月光也照不到,他却行动无碍,视同白昼。
悄无声息地在林中走了两步,他忽蹲下身,手往地上探去,指腹沾起一丝灰烬放在鼻头轻轻一嗅,很快又抖掉。
“阴鬼”他自言自语,是叫人耳根发痒的低沉呢喃,极为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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